我的湘西旅程 (1) - 讀《邊城》遊邊城

自從讀過現代文學巨匠沈從文的短篇小說《邊城》後，我對湘西古城的純樸風情與山水風光抱著一絲嚮往，渴望在現實中找到書中所描繪的一景一物，感受一番。然而，期望越大，失望越大，所謂古城，已完全變了質。
 

這次跟友人同遊湘西，旅程的第一站便是鳳凰古城，翻看旅行社的行程介紹，多說鳳凰古城是沈從文《邊城》的所在地，在古城的大街小巷也有不少沈從文的著作，仿如置身《邊城》世界裡。

其實這是美麗的誤會，鳳凰古城的確跟沈從文有關，因他於1902年在鳳凰縣出生，換言之，這裡是沈從文的故鄉，但《邊城》的背景卻是一個名為茶峒的山城，與鳳凰古城距離甚遠。

 

鳳凰古城與茶峒雖是兩個不同的山城，但同是處於湘西境內，鄰近湘、川、黔、鄂四省邊境，是名副其實的「邊城」。書中描繪的吊腳樓，在鳳凰古城隨處可見，因此當局為了推廣旅遊，增加遊客興趣，將鳳凰古城與《邊城》聯結起來，自是無可厚非，我就是為了《邊城》而遊鳳凰古城啊。

 

從湖南省會長沙前往鳳凰古城，車程約五個多小時，位置偏遠，我們在深夜十一時左右才抵達，在下塌賓館安置行李後，便外出夜遊古城。

沱江兩岸，全是供遊客入住的賓館酒店與食肆餐廳，縱使夜已深，但遊人如鯽，好不熱鬧。
 

街頭小巷的食肆小店，充斥著食客們的叫喊聲，店小二既忙著招呼，也趕著準備食物，只見水蒸氣自鍋爐裡徐徐上升，麵條眨間便煮熱了，注入熱湯與肉粒，一碗熱騰騰的苗家黃牛粉便弄成了。
 

夜幕低垂使鳳凰古城更顯嫵媚，瀰漫著一片繁華，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飾，一閃一爍，在水平如鏡的沱江河面上映照著，上下倒置分不出虛實，乍看下竟與槳聲燈影的秦淮河有點相似，這哪裡是民風純樸的山城？

翌日晨早，鳳凰古城擠滿了遊客，他們的喧嘩叫聲破壞了古城的寧靜，好不煩厭。沱江兩岸，只見不少婦人在岸邊清洗衣物，拍打髒污後再在水裡搖晃，扭乾便成。

有人在水裡清洗雞隻，也有人將垃圾拋進江裡，也有人在江邊垂釣，沱江與印度恆河大概在伯仲之間吧，我想。

從沱江轉入城內的東正街，排列著一座又一座二層樓高的古樓房，地下是各樣特色小店，獼猴桃乾與薑糖是古城特產，吸引遊客購買作手信。

也有特色紀念品，諸如草鞋、明信片、苗族特色手巾袋子等手工藝品，令人目不暇給，當然少不了沈從文的著作。

另一邊廂，煎炸類小吃大受歡迎，既有煎豆腐，也有炸小蟹，應有盡有。

在虹橋那邊，只見沿岸樓房在岸邊海床上搭建，用一根又一根的木柱支撐著，我想，這應該是《邊城》所描繪的那種吊腳樓吧。

岸邊到處都是民族服裝造型寫真，遊客只要付一點錢，便可穿上苗族服裝，裝模作樣地拍照，一對年輕男女在虹橋下擺起甫士，翠翠與儺送二老的邂逅情景仿如重現眼前。

《邊城》這本書，用詞簡練，淺白易讀，單是開首抽繪湘西山城已令讀者留下深刻印象。無奈的是，書中的畫意詩情，早已被現實商業的銅臭摧毀得面目前非。

當地包著黑頭巾的苗族婦人尤其見錢眼開，被遊客拍個照，便會捉著你手不放，要索取拍照費。

無論大街小巷，只覺到處都要錢，就連用個方便都要付費，仿彿錢銀重於一切，古城的純樸之美，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。